他没有对自己做什么。他知道的。他仅仅只是将自己的头,转过去,一窥过去。
过去什么都没有,但就是因为,什么都没有。
那早已被恶意吞噬的过去。
……
一直呆到弦月挂枝,他终于缓缓站起身。
月色如莹,如尘,那一轮弦月高高挂起,在这墨色漆黑的夜晚,或许成了唯一的点缀。
万籁空寂,静谧作响,这纯粹的光芒一步步走过,一步步倾泻。
他一步一步踱回了自己的院子,空寂的院落,从不曾为他点灯。
父母的一步步离开,丈夫的发病逝世,一切的重担在这一瞬间尽数回溯,压着这个粗壮朴实的汉子喘不过气来。
那山一般的躯体,却仿佛泄力一般,倒在床铺。
“不听、不争、不辩,因为是铁骨铮铮的事实。”
他低了头,闭了眼,封了口。但依旧失去了所有。
这个夜晚,两个人都失了眠。
他埋首在那人憩眠的枕席,一呼一吸间只有那人余下的冰凉。
……
今日没了往日那灿目的晨光,倒多了抹浓云覆日。
云染天,素白洁净,但一层接一层,层层铺开,铺得却是浓浓的厚重。
僻静的院落,身材魁岸的男人弯着腰,扫着稀落的残叶,窸窣的声音没有连续多久,就跟不久前一样停住,男人忍不住望了院外一眼。
“降了不少,但还需小心照顾自己。”
“昨晚……没睡好?”
“在雨里呆久了,会着凉的。”
他摇头,脑中的画面自是消退了,但心底涌出来的情绪却是更加纷纷扰扰。
明明今天复诊结果应该不出所料,男人心中还是不自觉不安。
他想起昨日的慌乱,那人的滚烫,他对他的推搡,也不知用了几成力度……
落叶被扫成一个小角,吴实拿着扫帚回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