伺候庄宵吃完饭，已经将近十一点了，张峰越起身准备回去，局里还一堆事情在等他。
“我明天请个心理医生过来。”张峰越说。
“不需要，我睡醒就搬走，以后是死是活都不关你的事。”庄宵把自己蒙进被子里。
张峰越看着他消沉的模样，轻轻叹了口气，“庄宵，我最近很忙……”
“你哪天不忙！”庄宵一把掀开被子，抄起枕头砸他，“操你妈！你哪天不忙！”
张峰越其实有些来火了，但看到那双充满怨怼的眼睛，又发不出脾气。
庄宵指着他破口大骂：“张峰越，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好人，老子不是傻逼，又巴不得我滚蛋，又想让我把你当亲爹似的敬着，凭什么！”
“我有这么差吗！”庄宵又拿起平板砸了过去，“你为什么这么不待见我！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！你为什么不能多看看我！”
平板电脑重重摔在墙上，又跌到地上，屏幕瞬间裂了。
张峰越低头扫了一眼，“我什么时候不待见你讨厌你了？”
庄宵觉得自己像个疯子，但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，只能控制自己的嘴。
他不再开口骂人，憋在胸腔里的不甘被怒火烧成热气，涌上鼻腔，又在眼眶里凝结成泪，一颗一颗滚落下来。
张峰越端着碗，站在原地，沉默地看着他哭。
其实他该走了，但眼下庄宵的状态，又让人放不下心。
他有点儿想不明白，按理说敢跟长辈这么大呼小叫的小孩儿多半是宠出来的，可他从来没惯过庄宵，怎么会这么娇气。
“张峰越，如果我和你做爱，你会经常回家吗？”
张峰越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，隐者怒意的黑眸微微放大，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？”
“我不知道，我只知道我上次叫你回来做爱，你回来了。”庄宵双眼通红，抽着气说。
张峰越深吸一口气，竭力克制情绪，“庄宵，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，如果对你造成了伤害，我愿意补偿……”
“好，”庄宵打断他虚伪的发言，“我要你回家。”
张峰越闭了闭眼，语气登时重了，“你到底要干什么！”
“我只是想要一个家，我想有人陪我，我很过分吗！”庄宵厉声质问，眼泪止不住滑落。
“我想你的父母应该告诉过你，这个要求到底过不过分，最后，给你一个忠告，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，没有任何意义。”张峰越沉声说完，径直出了房间。
当冷漠的背影消失在墙角，庄宵的眼睛也空了，双手紧紧攥着被子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。
愤怒并非只有坏处，最起码能产生动力，愤怒到极点的时候，动力源源不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