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嘟嘟你记住,学习才是第一位。”钟陈怡千叮咛万嘱咐地说道,“你不要忘记为了供你读书,我们费了多少力气,你绝对不能辜负我们的期望。”
声音愈来愈严厉,像是有锋利的刀刃渐渐逼近。
白荔心口沉重压的喘不过气,从小到大这些话她听过很多。于是视线放空,她呆呆应声:“恩。”
挂了电话,火车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。
“咣哧、咣哧——”轨道与车轮的摩擦碰撞。
车厢内的哈欠此起彼伏。
白荔余光划过窗外耸立的高楼。
不知道哥哥他现在……变成了什么样,还记得她么。
但钟陈怡的话又忍不住从她心底冒出来。
...
从火车站出来,白荔仿佛闯入凝固的热浪里,短袖衬衫“刷”地一瞬间被薄汗浸湿。
她推着行李箱,跟着涌动的人流出去,在原定的路牌下看到了一个穿着工装,四十岁左右的男人。
他像是风尘仆仆刚从工地赶回来的,胡子拉碴,眼角的细纹里还夹了点灰尘,嘴里叼了根烟,挽起的裤腿沾了些溅出来的乌黑油渍。
男人看到她也是一怔,低头比对了相册里的照片。
“是嘟嘟吧?”男人手里转动的车钥匙一停,看着面前仅有半人高,面容稚嫩白净的小姑娘,他屈膝:“这多年没见,长得越来越好看了啊。哥嫂在家里等你呢。”
说完见小姑娘满脸警惕的模样,男人粗着嗓子笑笑。
“放心,我可不是坏人。你满月酒的时候,我还抱过你呢。”男人递给她看钟陈怡联系他的微信,又给钟陈怡打通了电话,“陈怡姐,嘟嘟我接到了。”
又讲了几句话,男人把手机递给她:“你妈跟你说。”
白荔留意到男人粗糙的手指缝里都是茧子,然后听到了电话里钟陈怡的声音:“嘟嘟,我这边忙,你先跟他回去。等你到家,我再联系你。”
紧绷的情绪在听到钟陈怡的声音后缓解了不少,白荔放下戒备,认真点头:“好。”
“怎么样,我不是坏人吧。”男人笑着,挂了电话以后调侃,“小丫头警惕性还挺高,不错。”
“以后叫我陈叔就行。”他点了根烟。
白荔软声:“陈叔叔。”,接着她默默地拉过来行李箱。
一路上,都是对方在说她在听。除非问到了她学习上的问题,白荔才会回答两句。
“这次来是上高一吗?”陈叔叔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