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手中那木簪上的刃弹出,径直抵在了江晏栖脖子上,划出一道极深的血痕,半片刃都嵌了进去,他低声细语开口,却让人有种莫名颤栗感,“希望你记住——本君是在问话,不是在猜谜底。”
江晏栖感受到脖子上的刺痛,她抬眸看着男子幽邃的眸,仍道:“那便是我的答案。”
男人听后,簪子又前进两分,却见女子淡淡看着他,面上波澜不惊。
他最后竟收了刃,指尖抹过她脖颈的血迹,轻舔了下唇,“——赌徒,你赌赢了。”
北枝月渡一向被奉在神坛,可又有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满身优雅的男子是个乖张而疯狂的赌徒呢。性命江山都是他的赌资,只是,他如今还从无败绩——男子想着,眸中划过诡谲的光。
江晏栖看着自己的鲜血沾在了男子的唇上,握了握手心,道:“离开,有什么条件?”
男子听后勾笑,阴冷的双目却不染丝毫笑意,“真是个聪明的女子——”
男子说后,凑近江晏栖,攥起她的下巴,紧凝着她的双眼,又握着那截桃木簪,嗓音沉冷,“平静的柳叶眸,潜伏着桀骜……真似某人的心头好——让本君好生不喜欢。”
“作个赌,你若赢了,我留你这双眼。”
话落,男子握着桃木簪一刀下去便划破了绳子,而后将簪子重新插在江晏栖头上,凑近她,狭长的眼尾似勾勒了满山浮沉的暗色,“只是,记住了。不要用你的桀骜挑战本君的底线。”
江晏栖看着他,“既是做赌,我想我该知道您的名字。”
男子听后挑眉,淡淡道:“幕安主上,顾云斜。”
……
江晏栖的脖颈被她撕下的床幔缠住,如今算是止了血,只是她脑子却有些隐隐发昏。走在极曲折的暗道中,烛火似乎都透着一丝血腥,看着前方男子玄黑的背影,她脑中只回响着那七字。
眼前之人竟便是顾听桉的“兄长”。曾扬名上京的第一公子,如今却变成这般阴冷模样,还潜伏于暗中,随时想撕下大齐一块肉来。
正走着,顾云斜却突然停下了脚步,睫毛的阴影落在他冷白的面皮上,一旁灯火辉映出其眸中悄藏的阴戾,“你认识本君?”
江晏栖抬了抬眉,淡淡道:“不认识。”
“啊!啊——!!”
话落,便见男子面前石墙赫然移开,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彻江晏栖耳底。
里面一列列排开,是沾满血肉的木十字架,女子的四肢被铁钉钉在木中,暗红的血块在地上触目惊心。
江晏栖看到其中一个被挖了一只眼的女子正盯着她,那目光冷凄而无望,猛的让她心口一颤。
一旁拿着各种刑具的男人都朝这边走来,恭敬道:“参见主子!”
那些女子呆滞的神情这时候有了波动,看向江晏栖这边是蚀骨的恨意!
“都继续。”顾云斜看着江晏栖僵直的脊背,抹了抹唇,随手拿起一把锋利的双刃刀,走到那独眼女子的面前,低声道:“这样的眼睛,本君真不喜欢。”
说着,他那刃便剜进了女子的眼眶中,只轻轻一转,那充满血丝的眼球便滚到了江晏栖靴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