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晏栖看着眼前的人,已然明白他不会杀了她,至少在北枝月渡还活着时。遂唇畔带起幽然,淡淡道:“主上可知这世间总有如此一类人——以为自己是笑看他人输,殊不知他人却是看他笑着输。”
说到这,江晏栖停顿了一下,再闻着众人的惊叹声看去,谢允卿已经成功跑过了炽热,无力地倒在安全的地上。
江晏栖指着谢允卿,平静得洞穿人心的眸直视顾云斜,“主上可是不信?不若以此为赌吧——那个男子,给我。”
“两月之内,主上可期待看着那楼上之人笑着输?”
顾云斜听后,笑了,笑得冰冷,又有些玩味,“变着法儿骂我,还反客为主改了赌注内容——看来是我小看你了,你哪里是平静露怯了,我看是太胆大了。”
说着,顾云斜舔过唇瓣,走近江晏栖,腰间的利刃随着步伐摇曳着,幽幽的冷光颇有些刺眼,“只是,选择权在我手中呢。”
“此举,你是想救他?——看来你也是心属大齐的。”
“主上的直觉有些逊色了。”江晏栖淡淡道。
“你是笃定了我不敢杀你?”顾云斜眯了眯眸,手突然把在了江晏栖的腰畔,热气洒在她的耳畔,“我给你这个机会……赢了,那人归你。”
他喜欢她的桀骜和淡漠。况且……北枝月渡的人……倒更应该留着。
他虽不会要她的命,可却不会纵容她挑战他的威严。小小的惩戒必须有。
江晏栖却是被这热气刺得浑身发冷,下一瞬,她忽然被顾云斜举起抛到了十米开外的炭场中。
女子的青衣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,如最狼狈的布偶被扔入火场。
众人被这一举动惊到了,只不过一会,他们又爆发出惊呼,“是个女人!哈哈,她的衣裳起火了!”
江晏栖整个人从二楼摔在了炭火中,她的手脚狠狠擦过滚烫的炭火,那股冲力更是让她全身都有一股阵痛,喉口已涌上了鲜血,脖颈处的伤口似乎也崩开了。
剧烈的炽热感灼烧在她的肌肤上。
痛!真痛!
江晏栖的裤脚开始起了小火,五脏好像被摔得移了位,她的呼吸急促而痛苦,她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声玩味的喊叫声,“哈哈,她真像条死狗!趴在火堆里,马上就要变成碳烤的了!”
“哈哈,站起来啊!着火了!哈哈哈!”
不过一刹那,求生的本能竟让江晏栖用手活生生撑在了炭火中站起,沾血的大片伤口好像被放入了油锅一般,炽热、钻心、疼痛!
拖着衣裳燃起的火焰,剧烈的疼痛刺激着江晏栖的理智与大脑。
她那双清透的柳叶眸好似被灼成了血红色,踏在火焰上的双脚拼命的朝前跑去。
顾云斜站在二楼,饶有兴趣地看着女子满脸带血,青衣曳火的模样,他的眸中闪过兴奋的幽芒。女子腰畔的长发自尾尖燃起了点点星火,随着奔跑的劲风,一股燎原之势,好似碧透的青湖也能点燃璀璨,当真是美极了!
太美了!
顾云斜自心底惊叹,果然,这真是个骨子里桀骜又平静异常的女子,他最喜欢撬硬骨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