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约是酒店的设计者风趣,浴室里的灯光不算太亮,甚至有些昏暗。
幽幽的光落下,墙壁显得通透,但滑韧着,自成一片天地。
几分钟后,这片天地却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。
是房间里的住户。
那人修长的指尖剥离了一件件衣物,随意挂在架子上,那随意中添了几分匆忙,像是有什么急事。
浴缸里的水在放肆地往上填,蒸腾着弥漫出雾气。
人影交叠,雾气将声响咽成无声,却始终消磨不去动作。
上下游离,点滴交互,指尖拉出一道细影,盖在一人起伏不定的胸膛之上。
一道人影靠在墙上,侧了头过去,耳垂被染上浴血的红,可或许是愉悦的,连眼尾都潋滟着春色。
一双多情的桃花眼。
笑时盛满星河,而动情时,风光十色,倒更是经不得撩拨。
修长的指尖一路延伸向下,划过之处细微颤动,风景线宜人,笑意堆在小小天地里,被放得很大,“凌,是想在这里?还是……浴缸?”
呼吸急促,靠墙的那人手紧紧覆在墙面上,声音里如线头缠绕般曲折,“去……浴缸。”
“可是,浴缸的水还没放好,再等等?”邵淮之右手一抬,浴缸的水声小了些,水龙头被他拧到一半,只剩下一道细流在倔强支撑。
按照这个细流放水的速度,放满浴缸至少还需要15分钟。
“还没放好?你做了什么……”凌耿反应过来握住邵淮之的手,但面色潮红实在是赏心悦目,邵淮之起身吻了吻他的脸颊。
“没什么,只是让它慢一点。”邵淮之语气淡然,听着很是无辜,全然没有始作俑者的自觉。
凌耿看着邵淮之轻易地从自己的桎梏下挣脱,那张脸挂着笑,云淡风轻。
优雅的流氓。
凌耿为自己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感到担忧,无意间皱了皱眉。
邵淮之却吻上了他的眉间,说:“自投罗网的是你,不可以耍赖。”
接下来的几句话附耳过来,呼吸里的热度惊人地滚烫,“在浴缸的水没有放满之前,我不会停,所以凌,你得……忍着。”
“你!你怎么……”原本凶狠的话再也没有了力气,骤然隔断像被扼住了咽喉的飞禽。
雾气在不知死活地攀升,热度忽高忽低却始终到不了顶点。墙上的人影放肆,须臾之间百变,光影交叠。
15分钟按秒拆分,画面一帧一帧都在重复一个动作,可全是漫长的折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