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亭下意识的动作向前,还是晚了一步,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矮个子,一改之前的软弱可欺,硬生生一头撞在墙壁上,鲜血顿时淋漓,泼洒在离得最近的谢星洲身上。

    “二爷!”

    下一秒,长亭心口一滞,恐慌顶到了嗓子眼儿,快速奔到谢星洲的身旁,心脏砰砰砰直跳,勉强维持着面色不改,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低垂着眼。

    “呵,现在倒是硬气了!”

    谢星洲投去轻蔑的一眼,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嫌恶的甩了甩手上溅到的血迹,随即大步上前贴近对方,蹲下身子探了一下男人的鼻息。

    “求生不得,便想求死,可惜,你想得太容易了!”

    这一刻,高大的身影立在血泊之中,周身镀上了一层冰霜,犹如寒冰千尺,凛冽刺骨,与四周的热气格格不入,甚至两相冲撞在一起,做着无声的争斗。

    “死了便一了百了,活着才是煎熬。”

    谢星洲勾了勾唇嗤笑了一声,语气里夹杂一丝狠戾。

    轻轻的踢了踢满脸血污的阿也,对方本能的哼了哼,意识逐渐沉了下去,余下,便一头坠入暗夜无尽里,全然不见清醒……

    如果就这样昏死在这场噩梦之中,倒也是一种侥幸,可惜天不遂人愿,阿也再也无法坠入幻境里,只能彻底面对着现实的残酷。

    “带走。”

    长亭摸了摸裤兜里震动的手机,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影子打扫干净。

    “二爷,是葛叔的电话。”

    缓了几秒,他走上前去弯下腰,一手恭敬的递上手机,一手摊着张手帕。

    谢星洲的视线扫过一下,侧身拿起手帕,随意的擦了几下,修长的手指划开屏幕点通了扩音。

    “少东家,谢老家主刚刚咽气了。”

    光亮折射在男人的半边额头上,他垂下眼眸,不易察觉的眯了眯,睫毛的影子拉得诡异而偏长。

    ————

    夜半十分,天际昏暗着宛如沉入墨境之中,淅淅沥沥的雨声踩着打破静寂的喧嚣入场,街上空无一人,仅有微凉的清风裹着潇潇暮雨。

    梧川度假村的夜店内,光影交错,震天响的音乐声交织着强烈的鼓点,声声震荡在耳膜中央,时刻的轰鸣声伴随外面的微雨双双而来。

    “向歌,十二号桌要一打啤酒。”

    彼时,林泽阳口里嚼着口香糖,脸上透着张扬的笑,送完了一单,眼角的笑意还未褪去,在一桌心花怒放冒着星星眼的小姑娘们注视之下,转过身伸出手指将不远处的一个女人框在其中,竖了个中指。

    另一头,年轻的女人隔着周遭的喧嚣热闹,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,随即又缓缓移开了视线,那张淡漠的脸上好似写着对他□□裸的嘲讽。

    “啧啧啧,这个女人到底什么路子,软硬不吃,真是个冰冰冷冷的怪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