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岑吞下含的温热的一大口红酒,她瘦削的手臂支在栏杆上,肩带松松垮垮挂在薄薄的肩膀上,她像随时能坠落的一阵风。
没什么风景好赏的,她喝完半杯红酒便打算回房继续睡觉。
可就在这无边无际黑暗的之中,她听见一声细微的响动。
她不敢妄动,那稀碎的声音却逐渐大声嘈杂起来。
“蠢人类,已经二十四小时没给我浇水了!”
“爷爷还说跟着人类又更多好吃的!都是骗子!我一点吃的都没见到!”
“你没闻到她们晚饭吃的那么香啊?就是不分给我们!人类果然是宇宙上最狡猾的生物!爷爷被他们骗了!”
“呜呜呜。我想念家了!这里的泥土好难吃,空气也好臭!呸呸呸!”
秦岑慢慢将凝滞的目光往下移,移到那四盆刚抽芽的植物上。
在察觉到她锋利的眼神之后,气焰嚣张的声音顿时像被风撞碎了,剩下的零星声响是秦岑按压喷壶泵头的声音。
她伸出两指掐住树苗柔嫩的叶芽,嗓音清冷:“是你在说话?”
没有回应。她拿起酒杯倒扣住这棵嘴硬的苗,对着其他三株多浇了浇水。
她抱臂站在原地等,不多时,就传出一声气闷的咒骂:“你这个坏女人!”
秦岑勾了勾唇角,她暂时没去想自己为什么能听到植物说话,在她记忆中,似乎早有预兆,很小的时候她就能听见家里多肉说话的声音,当时她把这个‘秘密’告诉了妈妈。
妈妈连忙捂上她的嘴,告诫她别乱说话。
秦岑弯下腰,将花盆捧到手心,和它平视,“是你吧。”
树苗抖了抖绿芽,若它是个人,那必然是个叉着腰的臭屁小孩模样:“就是我!”
“狡猾的人类,我是一区过来的高贵物种——”
秦岑略略点头,懒得听它废话,随手给它喷了两泵水没说一句话便转身走掉了。
像一拳打在棉花上,再大的力道都被吸纳,没换来任何回应。
那棵树苗的叶子僵直了许久,才反应过来对着秦岑的背影“呸呸呸”好几声。
秦岑打算,等明天,问问它有关一区的信息。
她回去时路过客厅洗杯子,瞧见小人鱼趴在水箱底部,双眼紧闭像是睡熟了,但秦岑变灵敏的听觉却清楚地听见了她的心跳声。
咚咚咚的,像闷雷,也比平时的频率快上许多。
秦岑低声说了句:“明天带你去洗头发。”